精神分裂症是一种病情十分复杂且难以处理的精神疾病,患者常出现相应的社会功能缺陷和心理障碍。精神分裂症临床治疗的主要目标为症状的有效缓解和社会功能尤其是工作能力的恢复。目前,相关指南建议,除当前治疗阶段采用第一代抗精神病药物(FGAs)效果尚佳且未出现锥体外系不良反应的患者,和以往接受 FGAs 治疗效果相对第二代抗精神病药物(SGAs)较好的患者,对于其他精神分裂症常规患者,SGAs 是治疗首选药物。
精神分裂症急性期的患者,常因行为问题,如兴奋和对他人怀有敌意,需要使用苯二氮䓬类药物进行对症治疗。虽然没有已经明确的效应剂量曲线用以指导抗精神病药物的使用,但已有相关文献提出了若干临床施用口服 FGAs 和 SGAs 的剂量建议。
药物生产商确定建议剂量时进行的注册试验并不能很好地模拟相应药物在实际临床应用时所面临的情况,一些有并发症和治疗抵抗出现的患者常被试验实施者排除在外。因此,临床实际应用时所采用的剂量标准常与药物本身的剂量说明有或多或少的出入。而抗精神病药物的施用是一个需要将患者本身情况、疾病进展以及药物种类等多种因素加以全面考虑的专业且严肃的临床决策过程,治疗时具体施用的剂量还需医师自己具体拿捏。
截至目前,尽管 Henderson 学者提出了一些针对住院和门诊患者的特异性的用药方案建议,但现有的临床指南均未就住院患者和门诊患者两种不同的患者群的用药决策单独进行分析辨别。
为了调查目前对于精神专科医院住院患者和在精神科门诊刚刚开始接受药物治疗的门诊患者的药物施用种类和剂量的选择有何异同,来自奥地利精神科因斯布鲁克因斯布鲁克医科大学精神医学、心理疗法和心身医学科的 Monika 博士做了一项自然随访研究,并将研究成果发表在 2016 年 12 月的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pharmacology 中。
研究纳入患者样本来自 1997 年 10 月至 2010 年 9 月于奥地利因斯布鲁克医科大学精神科、心理科和心身医学科门诊部和住院部就诊的 137 位精神分裂症患者,每位纳入患者均符合国际疾病分类第十次修订本 (ICD-10) 对于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标准,患者随机入组后进行 SGAs 单药治疗。
研究使用阳性与阴性症状量表 ( Positive and Negative Syndrome Scale PANSS) 在研究伊始和第 2、4 和 8 周对患者进行评分。在每次测量的同时,记录患者类型(住院患者或门诊患者)、抗精神病药物剂量和苯二氮䓬类药物剂量。
与预想一致,研究伊始,住院患者 PANSS 得分明显高于门诊患者。大体上来说,患者更换新药物的主要原因为之前所服用药物效果欠佳或出现副作用,这一结果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研究还发现,患者对于门诊治疗的不依从常常致使其转往医院住院部就诊,这一现象最初被报道在 Cotton 学者的论文中。
Cotton 在研究中指出,患者是否选择服从门诊治疗主要取决于医师制定的治疗方案的灵活性是否符合自己的需求,如果患者在门诊治疗过程中出现对治疗方案不依从的情况或是出现不理智的就医行为,则会出现患者放弃门诊治疗而转往住院部就诊的现象。由于政策的限制,研究者纳入样本均为自愿参与且能够提供书面知情同意书的患者,故并不能将一些诸如被动求治等因素进行研究分析。
研究发现,疗效欠佳和副作用是换用新的抗精神病药物的主要原因,住院患者整体的药物服用剂量要高于门诊患者。此外,住院患者较门诊患者而言,接受苯二氮䓬类药物可能性更大且服用剂量也相对较大。
不同药物由于其独特的作用特点,施用条件也会出现相应差异。本研究中指出,氨磺必利是精神科门诊最常见的药物,其在门诊患者的使用频率远高于住院患者(门诊患者使用率:住院患者使用率 = 36.8%:14.1%,P = 0.008)。出现这一情况的一个可能的解释是副作用小,其通常不引起镇静或任何危及生命的副作用,这一特点使其非常适合门诊治疗,即使是高剂量服用也相对其他药物更为安全。
与该情况相反,奥氮平则有着较强的致镇静作用,这致使其在住院患者的使用频率相对门诊患者要高(住院患者使用率:门诊患者使用率 = 28.3%:15.8%,P = 0.13)。其他抗精神病药物在住院患者和门诊患者的使用率比较见表 1.(表 1. 内容非完整汉化,仅将重要数据报道出)。
表 1. 其他抗精神病药物用药率比较
研究观察到,抗精神病药物和苯二氮䓬类药物在住院患者群体中的使用剂量均较门诊患者高。此外,相较于门诊患者群体,苯二氮䓬类药物更多的被应用到住院患者中。
通过本研究,我们可以看到,由于缺乏前瞻性临床试验的指导,一线医师根据病人的症状水平选择适当的剂量所引发的用药差异着实让人吃惊。研究结果同样让人感到十分失落,没想到经过 60 年抗精神病药物的临床实践和科学研究,我们仍对最佳量效关系把握不清,仍需基于个人用药经验就患者病情阶段进行相应调整。研究所发现的目前对住院患者和门诊患者的用药差异需要引起一线医师的广泛注意,医师们用药要结合患者的整体情况,而非生搬硬套现有的用药方案,开具处方前还需多多搜寻循证医学证据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