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触叩听,从学医那一天起,就被老师反复强调为医生的基本功,后来「混迹」于医生江湖多年,渐渐发现,「视触叩听」这些「无偿」的体格检查却常常被束之高阁,而越来越高端的辅助检查反而有后起之秀之势。自从转入精神科后,发现这种现象越发普遍,笔者自己就遇到过很多,简单和大家分享其中的 2 个病例。
病例 1
刚到某省级精神病医院进修不久遇到一个住院病人,患者李 XX,女,61 岁,主诉:凭空耳闻人语、说神道鬼 3 年,加重 7 天,诊断:精神分裂症。
住院已 1 个多月,在一次查房中,与患者交谈时,发现其眼神反应不够协调,右眼基本呆滞无光,仔细看了看,发现其右眼角膜显混浊,瞳孔无,对光反射无,测查视力尽失。
向患者询问右眼情况时,患者自诉幼年时在一次玩耍中不慎被绣花针刺伤右眼,虽经治疗,但终因经济条件所限,且左眼视力完好,不太影响生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以前都是跟着老师查房,我只是在边上旁听,没有在意这些情况,等查完房回到科室,特意翻了翻该患者的病例,发现体格检查中记述「双眼角膜透明,角膜反射存在,双侧瞳孔等大等圆,对光反射左正常、右正常。」
病例 2
这是刚从事精神科工作后遇到的一个病人,患者吕 XX,女,52 岁,主诉:生活懒散被动,外出乱跑 20 余年,复发 2 天,诊断:精神分裂症。
20 余年来,曾求助过多位精神科医师,也曾住院治疗,但没有一位精神科医师告诉患者或家属其有风湿性心脏病及相关注意事项,当患者来我院就诊时,门诊心电图结果示窦性心动过缓,心率 58 次/分,II、III、V1 导联 T 波改变。当我习惯性地为其作心脏听诊时,发现在胸骨左缘 3、4 肋间可闻及明显的 3/6 级收缩期吹风样杂音,向左腋下传导。
遂嘱患者进一步行心脏超声检查,结果提示左室功能减退,二尖瓣返流。询问患者心脏情况,患者并无心脏不适,也不知道自己心脏上有毛病。
不能厚「辅助检查」而薄「视触叩听」
这两则病例虽然并不影响精神科的治疗,但也说明了体格检查在精神科不应被置于忽略的地位。有些精神科医生常有这样的误解,认为精神病人只是精神上的疾病,躯体上并无大碍,所以,与病人或家属晤谈之后,做些辅助检查发现无异常指标,就对体格检查束之高阁。
尽管每个医生都明白体格检查是每一位临床医生的必修课和基本功,但在实际操作中,却常常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被辅助检查取而代之。其实,细致的体格检查,不仅有助于诊断病情,展示医生的医术功底,同时也体现了一位医生良好的医德医心和对病人负责任的态度,在某种意义上,也不失为避免医患纠纷的一剂良方。
尤其是在医疗科技日益发展的今天,随着医学检查设备的更新换代,更不能厚「辅助检查」而薄「视触叩听」。在与疾病斗争的过程中,既需要「飞机大炮」,也需要「小米加步枪」。用最简单的武器,去夺取最大的胜利,既是良将,也是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