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障碍患者想要得到循证支持的心理治疗并非易事,一方面,昂贵的治疗花费足以让很大一部分患者望而却步;另一方面,专业心理治疗师的稀缺也使循证心理治疗的可及性让人担忧。循证心理疗法覆盖率不超过 50%,在某些国家和地区甚至更低。考虑到这些情况,价格低廉、可及性足以满足现有需求的新型心理治疗技术亟待开发。
特定恐惧症常作为最常见的子症状出现在各类精神障碍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特定恐惧症或可增加患者发展为焦虑障碍和抑郁障碍的可能性。若干循证支持的治疗手段已有出现,多数策略使用的是认知行为疗法(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CBT),使患者暴露于他们畏惧的物体前或情境之中。
虚拟现实暴露疗法(virtual reality exposure therapy,VRET)的出现使治疗可及性的优化成为可能,该疗法使用虚拟现实技术创造沉浸式虚拟环境以取代过去繁冗的现实环境设置工作。meta 分析显示,VRET 和常规暴露疗法有效性没有差别,且有更低的脱落率。然而,现有的 VRET 技术仍需治疗师的参与和高档虚拟现实技术装备的辅助。
近期,有多项意在降低 VRET 中治疗师参与比重的研究陆续产出,但结果仍是差强人意,治疗师对治疗过程全程监督和高档虚拟现实技术装备的需要使 VRET 技术普及性不及预期。这些情况使得找寻低廉技术装备成为一项必要工作,手机软件和 VRET 技术的交叉自然成为一大突破点。
在以上背景的支持下,来自荷兰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临床神经和发展心理学系的 Donker 博士做了一项随机临床试验,试验旨在验证一款应用虚拟现实认知行为疗法(virtual reality 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VRCBT)的手机软件 ZeroPhobia 治疗特定恐惧症和其他相关精神障碍的有效性和用户友好性,研究成果发表在 2019 年 3 月的 JAMA Psychiatry 中。
研究于 2017 年 3 月 24 日至 2017 年 9 月 28 日间筛选受试,受试年龄控制在 18 至 65 岁之间,要求每位受试符合恐惧症诊断并可顺畅使用安卓系统手机。研究受试总数达 193 人,其中女性 129 名(66.8%),受试平均年龄 41.33(SD,13.64)岁。按照 1:1 的比例随机将受试分为两组,一组接受 VRCBT 治疗(n = 96),另一组为对照组(n = 97),试验为期三周。使用恐惧症问卷量表对受试进行测量,测量时间定于试验起初、治疗刚结束时和三个月后随访时,使用意向性分析的办法处理试验数据。
研究结果发现,在试验结束三个月后,相较于对照组,试验组受试恐高症症状得到显著缓解(b =-26.73,95%CI 为 [-32.12,-21.34],P<0.001,d = 1.14,95%CI 为 [0.84,1.44]),需治疗人数 NNT 为 1.7。因智能手机的技术问题,96 名受试试验前脱落 22 人(23%)。74 名受试中,57 名(77%)完整参与整个试验过程。研究提示,研究中所采用的无需治疗师参与的 VRCBT 治疗方法可显著改善广泛存在于各类精神障碍中的恐惧症症状,其治疗价格低廉、可及性好、疗效佳,可推荐用于各类精神障碍的临床治疗。